在1980年代中期的一个春末,在北京雍和宫大街26号一间简陋的平房里,几个青春已逝,但还自称年轻的男女,围在刘树生带来的正宗黄铜火锅边,吃着正宗的涮羊肉,他们是史铁生、陈放、刘树生、甘铁生、刘树华和晓剑。
这几个人是雍和宫大街26号的常客,而雍和宫大街26号是雍和宫正门边上一个大杂院,在这大杂院的进门处,又围起一个小院,里面有两间不大的北房和一间自建的小厨房,这就是已故著名作家史铁生当时的家,他和妹妹、父亲居住在里面。
那是一个可以思考的年代,准确地说,那是一个很多人都愿意思考国家前途、民族命运的年代,把一切都当成生意的行径,尚未泛滥。
这6个人都算是崭露头脚的作家,也可以叫业余作者或业余文学爱好者,都已经有作品在《收获》、《当代》、《青年文学》、《北京文学》等文学期刊发表,并获得了一定的知名度。他们聚在一起,目的当然是讨论文学,争执着如何通过文学表述人生的真谛,并能够对更宏大的目标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似乎是晓剑突发奇想,由在座的6人联手创作一部作品,将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和社会思考通过文学人物共同展现出来。这本身就有点惊世骇俗,也有点哗众取宠,但绝对是一种创造,一种颠覆。
本书为史铁生、陈放辞世多年后首次面世的一部封箱遗作;本书由史铁生、陈放、刘树生、甘铁生、刘树华和晓剑六人接龙完成,这在小说领域尚属首次。
在1980年代中期的一个春末,北京雍和宫大街26号一间简陋的平房里,几个青春已逝,但还自称年轻的男女,围在刘树生带来的正宗黄铜火锅边,吃着正宗的涮羊肉,他们是史铁生、陈放、刘树生、甘铁生、刘树华与笔者。
这几个人是雍和宫大街26号的常客.而雍和宫大街26号是雍和宫正门边上一个大杂院,在这大杂院的进门处,又围起一个小院,里面有两间不大的北房和一间自建的小厨房,这就是已故著名作家史铁生当时的家,他和妹妹、父亲居住在里面。
那是一个可以思考的年代,准确地说,那是一个很多人都愿意思考国家前途、民族命运的年代。把一切都当成生意的行径,尚未泛滥。
这6个人都算是崭露头角的作家,也可以叫业余作者或业余文学爱好者,都已经有作品在《收获》、《当代》、《青年文学》、《北京文学》等文学期刊发表,并获得了一定的知名度。他们聚在一起,目的当然是讨论文学,争执着如何通过文学表述人生的真谛.并能够对更宏大的目标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似乎是笔者突发奇想,由在座的6人联手创作一部作品,将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和社会思考通过文学人物共同展现出来。这本身就有点惊世骇俗.也有点哗众取宠,但绝对是一种创造,一种颠覆。
开始,有人犹豫,有人反对,到羊肉吃光的时候.大家获得了统一,愿意进行别出心裁的写作方式的尝试。
每个人都在记录自己的真实,每个人都在塑造自己的灵魂,每个人都是作品中的主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曲折命运,但是,大家又都围绕着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在发展情节,阐述理念,诠释人生。
史铁生写舒展——真实的史铁生在陕北黄土高原上山下乡当知青时,不幸双腿残疾,回到北京.在一家残疾人福利工厂当普通工人。作品中的舒展同样有着知青经历,同样在插队落户时致残,也在一家福利工厂做工。
陈放写马恒祥——真实的陈放有过当教师的经历.作品中的马恒祥也是教师,只是性格与生活中的陈放截然相反。
刘树生写舒兰——真实的刘树生当时已经在中国艺术研究院做学问,而作品中的舒展需要有一个爱之如命的妹妹,文笔细腻的刘树生因而改变了性别与身份。
甘铁生写洪昆——真实的甘铁生有着知青经历.在工厂看过大门,作品中的洪昆也是当过知青,在国企看大门。
刘树华写陆琳——真实的刘树华是刘树生的妹妹.在某工艺美术工厂设计工艺品,作品中的陆琳同样是此身份。
笔者写李克谨——真实的笔者曾经上山下乡.当时在京城某媒体当记者,作品中的李克谨也有知青经历,并以记者身份掀起事端。
由于未脱离自己的人生经验和生存环境,作品写作还算顺利,被认为惜墨如金的史铁生也很快交了稿.最终由笔者进行统稿,并负责联系刊物发表。
然而,由于某些历史的原因,这部写作方式创新的小说未能问世,一直压在笔者手中.直到近30年后,武汉大学出版社张福臣先生听说了此事,欣然决定隆重推出,而此时,陈放、史铁生已然过世。
活着的刘树生、甘铁生、刘树华和笔者.共同希望以此书再一次祭奠好友史铁生、陈放,也希望热爱他们的读者通过此书,再一次领略上个世纪80年代年轻人的风貌,按时髦的话说,向他们逝去的青春致敬!
小说当初名为《脉络》,现改为《男人、女人、残疾人》,似乎更朴实无华。
史铁生(1951年1月4日—2010年12月31日),原籍河北涿县,1951年出生于北京。196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附属中学,1969年去延安一带插队。因双腿瘫痪于1972年回到北京。后来又患肾病并发展到尿毒症,需要靠透析维持生命。曾自称说“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史铁生创作的散文《我与地坛》激励了无数人。2002年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曾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残疾人协会评议委员会委员。2010年12月31日凌晨3点46分因突发脑溢血逝世。
陈放(1994年—2005年),黑龙江哈尔滨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78年后任《华人世界》主编,《星光》杂志常务副总编。1978年开始发表作品。198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小说集《第七圈第二环的两个女人》,报告文学《中国硅谷》,电影文学剧本《女模特之死》,电视剧剧本《都市危情》、《撞击世纪之门》等。《撞击世纪之门》获飞天奖,《中国硅谷》获火凤凰杯一等奖。长篇小说《天怒》、《天怒人怨》译有韩、日、法、英文版本。
男人 女人 残疾人
懦之勇
轮椅上的精神猎手
生死就在心中
回到雍和宫大街26号
从人怒到《天怒》
舒展(史铁生)
假如真有上帝,我就会向他乞求:怜悯我吧,别再让世俗折磨我,让我在孤寂的梦中睡去,这才是对我最大的宽恕。
可只要活着,就不会这宁静,上帝已经抛弃了他的子民。
居然有记者登门造访了,他们暗示又发现了一个男张海迪,可我就是我,我绝不会成为任何模式的复制品。
“您抽烟。”既然是本市日报记者,我本能地用了您,其实看样子他不会比我大,当然也不会小太多。
他说早已经戒了,我自己点上一支。据说吸烟的唯一好处是可以镇定情绪,那么,我一辈子也不会戒烟,因为我永远需要镇定情绪。
“事迹?您是说我?”我再一次看看标着李克谨大名的记者证,也陷入再一次深深的疑惑中。
“当然是你,你身残志不残,投身改革的事迹我们报社的人听了都很感动。”他显然有点故弄玄虚。
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光辉事迹:就是看不下去一个比猪还蠢的人把三十多个残疾工人弄得没饭吃,便一起哄把他赶下台,我稍微找了条路子,把产品卖出去,三十几个同病相怜的人不至于失业了。不过,这和改革没有任何关系,不改革我们也要这么干。
灰色的烟雾、淡白的烟雾在屋顶上飘散了,挂在墙角那片蛛网上。恒祥说今天下午来给我扫房,可记者却先坐到了我的面前,难道我那封信走了十年,十年前那封信他们终于收到了么?
……
昔日王府的门前,挂着区政府的红字招牌。妈妈和恒祥用担架把我抬进那座庄严的院落,游廊画栋在太阳底下闪着光,我闭上了眼睛。看门的老头叹了口气,没有阻拦我们,也许他的儿子更加凄惨可怜。
“他的手还可以动,我们不要求别的,只希望给他安排个正式工作。”妈妈倚着门框对那个第二次上台的秃顶干部说:“有了工作,就会有公费医疗,将来他自己还可以治下去……”妈妈的眼圈又红了。
“不要着急,着急解决不了问题。”秃顶干部安慰着妈妈,又弯下腰来对我说:“怎么,小伙子悲观了。坚强点嘛,我被关了三年牛棚不是都熬过来了。”
“关着你也有饭吃,放出来补助几千块钱!”我恶毒地还击他那虚伪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