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分为上海:文学与革命的起点、陕北:十年蜕变、晋察冀:孕育两部长篇、从北京到北大荒;壮美夕阳五部分。主要内容包括:平民女校和上海大学;莎菲女士的日记等。
大量一手资料,行文流畅好读,以客观的笔触串联起传主的人物生平、心路历程
收录50余幅丁玲颇具代表性的珍贵照片,还原历史之真实与人物之真实
多维度、多角度、多层次地讲述中国当代文学史上一位复杂人物波澜壮阔的风雪人生
女作家是作家里的奇葩。至少在20世纪的中国,她们在数量上就很少。
英国女作家伍尔芙曾探讨过,写作的女子起码要有一间“自己的房间”,这可以躲避世俗惊诧嘲笑的目光——写作本来不是女子的事,此种偏见,中外皆有。
冰心、丁玲、萧红、林徽因……她们生逢其时。五四新文化运动打开窗、推开门,一批觉醒的“娜拉”跑出来了,她们到外面的世界,活出自己的人生,并拿起笔书写——这女性的视角、女性的声音,注定了与以往男性作家有所不同。她们写作,不再通过男性代言,她们直接表达自己。她们是与以往中国女性截然不同的一代,20世纪中国有了她们,就有了现代性的鲜亮的初始标识。而她们的多彩人生,也注定成为时代标本、社会档案,成为传奇、逸事……流传至今。
不断有人为她们立传。不同的取材、不同的解读,加上时代思潮的变换,会呈现不同的传主形象,似或不似。历史人物的形象,在当时的人们眼中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后来人隔着岁月的流转,如雾里看花。好在不断有史料披露,如拼贴画的一块块小片段,不断完善着她们的“肖像画”;同时,岁月带来后知后觉,又可以跳出“峰”、“岭”的局限,恍然大悟,理清历史的脉络。
这套画传,每一位作者都是研究传主的资深专家,此前都写作并出版过相关的传记、年谱,共同的特点是在研究中格外注重史料——这保证了传记的真实性。文字之外,作者们又配上尽可能多的照片,有些实属稀见,更增强了历史现场感。唯一可能有的瑕疵,也许就是作者们几十年沉浸于研究中,对研究对象难免“日久生情”,对传主有所回护?这又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花城出版社的林贤治先生,几年前提出这个选题,让我帮忙,他很喜欢多年前我编的一套“漫忆女作家丛书”,也了解我对女作家的基本认识——花城出版社先后出版了我的两本随笔集《纸上民国》《有女如彼》,所以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我联系的几位作者老师也很支持这个选题,信任“花城”,也信任我,很快就陆续交稿。原以为书出版时,疫情早结束了,却仍在进行时……那么,且读画传,穿越到另一个时空,去探访冰心、丁玲、萧红、林徽因的人生,汲取美德、才华和力量。
郭娟
春三月记于北京
李向东,中学毕业于佳木斯第一中学。1968年下乡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在乌苏里江边的饶河县种过大豆和小麦。1976年到佳木斯人民广播电台从事新闻工作。1985年到《中国轻工业报》,高级编辑职称。与王增如合著有《丁玲年谱长编》《丁陈反党集团冤案始末》《丁玲传》《上山下乡》等。
王增如,1950年生于北京。1968年下乡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1982年调中国作家协会,给丁玲同志作秘书。1987年以后先后在中国现代文学馆、作家出版社和《作家文摘》报社工作。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2010年退休。著有《丁玲办〈中国〉》《无奈的涅槃》《剪柳春风——丁玲的故事》,编辑《左右说丁玲》等。
第一章 上海;文学与革命的起点
一 平民女校和上海大学
二 《莎菲女士的日记》
三 创办《北斗》
四 幽禁南京
第二章 陕北:十年蜕变
一 从保安到延安
二 西战团主任
三 陈 明
四 边区文协副主任
五 编辑《解放日报》文艺栏
六 在整风中
七 毛主席表扬《田保霖》
第三章 晋察冀;孕育两部长篇
一 《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二 三访东欧
三 进北京
四 欢乐的多福巷
五 《在严寒的日子里》
第四章 从北京到北大荒
一 厄运突来
二 风雪人间
三 回北京
四 心系北大荒
第五章 壮美夕阳
一 看世界
二 舒心的几年
三 《为丁玲同志恢复名誉的通知》
四 创办《中国》
一、平民女校和上海大学
湖南多水,有湘资沅澧四大水系;湖南多壮士,孕育了中国近当代史上一批著名革命家。在这样的地理环境和人文氛围中,丁玲1904年10月12日出生在沅江边的常德,她的祖籍却是临近澧水的安福县,后来改称临澧。
丁玲本姓蒋,父亲起的名字叫蒋冰姿,但从未正式用过。母亲为她起的名字叫蒋伟,丁玲上中学时自己改为蒋玮。她小时在家叫冰之,这个名字应该从“冰姿”而来。安福县蒋家是一个有钱的大家族,父亲蒋保黔是个纨绔子弟,几乎把家业败光,留下一堆债务病逝。4岁的丁玲,最深刻的记忆是白色的粗麻布孝服和黑色的棺材,是上门来讨债的凶狠面孔,其中不少都是蒋家的长辈。母亲卖掉田产还债,领着丁玲和刚出生的小儿,携一肩行李,悲悲切切奔返故里常德。
母亲余曼贞,丈夫去世后改名蒋胜眉,字慕唐,好学上进,自立自强,回乡后考入刚创办的常德女子师范学校,在这里遇见同学向警予,深深被她吸引,接受了进步思想,并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结为好友,但又囿于环境无法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丁玲的弟弟蒋宗大10岁时因患急性肺炎夭亡,母亲懊悔不已,悲痛欲绝,从此便将希望寄托于丁玲,尽己之力,资助支持丁玲的文学事业与以后的革命活动,她是对丁玲影响最大的人。
丁玲跟随母亲,先后在常德、长沙和桃源念完小学,1919年考入位于桃源县的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预科,在这里感受到五四运动的余波。丁玲积极参加游行、讲演,还在贫民夜校教珠算,因为个头矮小,被称为“崽崽先生”。她天资聪颖,成绩优异,几乎门门功课都考第一,一年后转学考入长沙名校周南女子学校。语文教员陈启民是湖南第一师范的毕业生、毛泽东的同学,待丁玲很好,鼓励丁玲多写。丁玲在他的影响下,阅读《新青年》《新潮》,读胡适的文章、诗和翻译小说,读翻译小说《最后一课》,读秋瑾的“秋风秋雨愁煞人”,作文能力也大有长进。一年后,丁玲又考入岳云男子中学,与杨开慧等在同一个班级。1922年春节过后,曾在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的同学王剑虹来看望丁玲的母亲,并动员丁玲去上海的平民女校。王剑虹比丁玲大一岁,在桃源女子二师中是学生领袖,临机应变,言辞尖锐,丁玲那时就深为佩服,被她吸引。王剑虹这时已经在上海担任了《妇女声》编辑工作,丁玲愿意跟随她去更广阔的天地闯荡,在母亲支持下,她放弃了半年后就能拿到手的中学文凭,和王一知等同学一起去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