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连这片土地融合着两种看似相悖的性格:商人与实干家的杯酒纵横、意气风发;文化人与行政者的锦衣夜行、沉稳低调。两种性格的两类人群时而并行,时而相融。
人们可以从一位黄连人身上同时触摸到顺德农民的质朴、水乡商人的机敏、岭南儒生的博学,还有隐隐的军人的刚烈。四者融合,妙不可言,成为解读黄连人文化性格的一道门径,也折射出商业文明渗透进古老水乡后对谦朴、谨慎的传统性格的有力冲击,以及二者在不同时代与形势下的博弈与折中,更可看到他们在和而不同的并进中最终形成的刚柔并进、进中含退,还有谦朴中的隐隐自信、自信中又偶尔闪动的淡泊名利的独特文化性格。
正是带着这种农耕时代、商业岁月和现代社会锤炼出来的多元文化性格,黄连人得以最终形成独有的兼容并包、进退有据、先谋后动、进退有度的处世哲学和人生信条。于此,方可解释黄连清末民初的繁华鼎盛与当代的顺势敏为、敢为人先。
随着资料的积累与梳理的深入,黄连的水陆繁华与当今乡村振兴背后的文化逻辑渐次展现。于是,《黄连——熟悉的地方有风景(卷二)》的脉络与细节也逐渐呈现眼前。
一
认识顺德的历史或许可从勒流黄连开始。
唐末,黄巢起义点燃的烽火烧到广州城。当时的顺德一带幸亏有河汊相阻,没有直接被波及,但散落各处的北方军士已驻扎此处。他们以号角呜鸣聚集设摊,交换买卖。谁想这一鸣角设摊的古风流传未灭,经千年递送,号鸣渐化作江边卖鱼摊贩招揽顾客的水乡号声,黄连也因此成为顺德为数不多的隐藏唐朝遗风的古村。
宋末,江西大儒谢枋得晚年重新修订了《千家诗》这本流传千古的启蒙诗集,宋末名将梁起归隐杏坛逢简后让儿子跟随谢枋得学习,默默接续中原文化脉络与内在精神,让深知历史底蕴的后人细读《千家诗》时倍感亲切。梁起的孙子梁宗玉娶黄连人关敏小妹为妻,后迁居黄连,为黄连北头梁姓始迁祖。因此,其坊道闸门头上书“汴梁衍派”,清晰地道出家族的来龙去脉。
明初,盗匪横行,黄连人关敏、张仲贤率兵平之。关敏阵亡,全家惨遭屠杀。朝廷设立“忠义乡”以表彰其功德。此时,顺德尚未建县,但它已裹挟着厚重的历史尘烟来到世人面前。二
明清时期,黄连因水上交通枢纽的地理优势渐成顺德内河地区的中心。每天,往来的船只与满载的货物和四方客商推动着这片水乡从农耕岁月走向水运时代,日复一日,从未停息。日久天长,黄连人更扬帆远去,书写出从净美的水乡到成为人们舒心的安居处,创造出从农商并重到士农工商齐头并进的产业历史,孕育出灵动而别致的水乡商业文明。
热闹而忙碌的丝绸业、晒莨业、中医中药业、金融业、饮食业运转不停。黄连人以周到、妥帖的服务抚慰着踏埠而来的客商、农户、挑夫、官员,催生出满足人们衣食住行的繁杂而精致的产业。浓郁的酒香与不散的酱香汇成这条小村主干道永不消散的气息,爽朗的笑声与噼啪不停的算盘声成为这条主干道的主旋律,造就出此处一年四季的货如轮转、百业兴旺。清朝诗人温汝骧的“村前酒熟榴花放,渡口人归麦饭香”或许是当时最传神的写照。其中的繁华与热闹,埠头的两头明朝石狮子或最能娓娓道来。
长久的经济繁盛让黄连人拥有至今仍令人津津乐道的商业自豪,让长久沉浮商海的他们锤炼出顽强、乐观、豁达、外向的性格与广阔胸襟,以及开眼望洋、山登绝顶的深远目光和宏大气魄。
三
静静伫立的巨大明朝石碑是黄连文化的另一种隐喻。傅容这位权倾一时的秉笔太监一生事迹影影绰绰。梳理出其人生轨迹后,我们还原出一位明朝沉着稳健、干净正直的历史人物形象。于是,我们开始明白,低调做事、不事张扬、进退有据、沉着乐观、闻谤不辩的性格,从这片散发着明朝气息的土地开始,默默延续,历代传承。明朝的何鳌、清朝的梁兆榜、民国的何启澧,一直到当代的张介,他们吸纳着源自历史深处的隐隐古风,不露圭角、谦朴自抑、俯身做事、低调为人、不求闻达,一直沉到大地深处,化作护花春泥,育出满园春色。他们虽淡泊无求,但对家族的付出、故土的奉献、家乡的投入、国家的贡献铭刻在乡人心里,流传在后辈口中,记录在诗文碑刻上,成为后人不断前行与超越前贤的精神力量。
四
黄连这片土地融合着两种看似相悖的性格:商人与实干家的杯酒纵横、意气风发;文化人与行政者的锦衣夜行、沉稳低调。两种性格的两类人群时而并行,时而相融。
人们可以从一位黄连人身上同时触摸到顺德农民的质朴、水乡商人的机敏、岭南儒生的博学,还有隐隐的军人的刚烈。四者融合,妙不可言,成为解读黄连人文化性格的一道门径,也折射出商业文明渗透进古老水乡后对谦朴、谨慎的传统性格的有力冲击,以及二者在不同时代与形势下的博弈与折中,更可看到他们在和而不同的并进中最终形成的刚柔并进、进中含退,还有谦朴中的隐隐自信、自信中又偶尔闪动的淡泊名利的独特文化性格。
正是带着这种农耕时代、商业岁月和现代社会锤炼出来的多元文化性格,黄连人得以最终形成独有的兼容并包、进退有据、先谋后动、进退有度的处世哲学和人生信条。于此,方可解释黄连清末民初的繁华鼎盛与当代的顺势敏为、敢为人先。
五
随着资料的积累与梳理的深入,黄连的水陆繁华与当今乡村振兴背后的文化逻辑渐次展现。于是,此书的脉络与细节也逐渐呈现眼前。
感谢黄连居委会给予笔者这个探究与梳理黄连古镇的难得机缘,引得笔者走进每条小巷,躬身捡起散落各处的文化金屑,双手掬捧,轻轻投进历史锦囊中,日积月累,集腋成裘,裒辑整理,梳理成册,缓缓写成一份质朴而又内容丰富的阅读文本。
第一章 地理行政
第一节 水上交通枢纽
第二节 乡村历史与名称来源
第三节 水陆交通通信
第四节 建制沿革
第五节 教育与乡间文化
第六节 卫生医疗
第二章 家族历史
第一节 何氏
第二节 梁氏
第三节 张氏
第四节 关氏
第五节 龚氏
第六节 萧氏
第七节 其他姓氏
第三章 经济
第一节 黄连的崛起
第二节 各类产业
第三节 从字祖庙看黄连清未经济
第四节 著名企业与品牌老店
第五节 本地物产
第四章 文物建筑
第一节 祠堂
第二节 庙宇
第三节 桥梁码头
第四节 其他古建筑
……
第五章 民俗、美食、民间活动
第六章 历史名人
第七章 当代人物
第八章 当代发展
参考资料
附录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