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是语文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帮助人获取知识、培养正确的价值观、提高审美水平和增强表达能力的重要手段。中小学时期正值人生的成长阶段,培养良好的阅读习惯,保证一定的阅读量,会让每一个孩子受益无穷。为此,*制定的《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和《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均对中小学生课内外阅读做了部署安排。2017年9月起,全国中小学陆续启用统编语文教材,快乐读书吧名著导读自主阅读整本书阅读等栏目或单元的设置,使得阅读尤其是整本书阅读的理念和实践有了更切实的依托。
课程标准和统编教材建议阅读的多种图书系经典名著,读之可涵养情性、启迪人生。然而,时代变迁、语言疏隔加上其他一些原因,阅读过程中,很多孩子不同程度地面临着不愿读不会读读不下去的问题。为切实解决这一难题,让孩子们能够轻松读,读懂、读通、读有所获,我们充分发挥人民文学出版社在文学图书和语文读物出版方面的优势,推出了这套名著课程化·整本书阅读丛书。
丛书收录图书三十余种,以我社多年沉淀、打磨而成的优质版本为底本,精编精校。另延请有丰富教、研经验的教研员及一线名师进行课程化的整本书阅读设计,以精炼的阅读导入语、有趣的阅读任务、实用的阅读链接材料,与原著相呼应。力争尽我们所能,与孩子们一起扫除阅读过程中的路障,帮助他们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学会阅读,享受阅读,读有所思、有所得。
统编语文教材总主编温儒敏教授说:整个语文教育的改革,可以归纳为四个字读书为要,培养学生读书的兴趣、读书的习惯,使之成为一种良性的生活方式,提升各方面素养。希望这套书常伴孩子们左右,对丰富他们的精神世界、提升语文素养、提高阅读能力,能有切实的帮助。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
前言
《红楼梦》在中国小说艺术发展史上,既结束了一个时代,也开创了一个时代。它的作者曹雪芹比托尔斯泰、巴尔扎克、狄更斯等世界性的艺术巨擘要早一个世纪,就登上了全球文学的高峰。同时,《红楼梦》还是与整个中国民族文化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人们一提起《红楼梦》就自然想到了中国民族文化,而一提起中国民族文化,就自然想到了《红楼梦》。
然而,把我国古代小说发展推向的曹雪芹,在其生前与身后并不是都获得人们应有的认识,尽管他的《红楼梦》从一问世就受到了读者的喜爱,以高价争购这部令人入迷的小说,达到了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京都竹枝词》)的程度,但有关作者的真实情况却很少有人记述。直到本世纪20年代初,胡适考订《红楼梦》的作者为曹雪芹,又经过半个多世纪学者们的考索,才使我们对《红楼梦》作者有了一些并不详尽的了解。
曹雪芹名霑,字梦阮,号雪芹,又号芹圃、芹溪,生于清代康熙末年(1715?)。先世原是汉族,大约在明代后期被编入满洲正白旗,身份是包衣。这种包衣的家庭,对皇帝,他们是奴才;而论其地位,则又属贵族。曹雪芹的曾祖曹玺任江宁织造,曾祖母孙氏是康熙的褓母,祖父曹寅做过康熙的伴读和御前侍卫,后任江宁织造兼两淮巡盐御史,极受康熙帝宠信。曹寅死后,其子曹颙、曹頫先后继任江宁织造。祖孙四人担任此职达六十年之久。曹雪芹自幼就是在这秦淮风月之地的繁华生活中长大的。
雍正登位后,曹家即卷入了皇室激烈斗争的漩涡之中,并遭受一系列打击。雍正五年(1727)曹获罪革职,第二年被查抄,后曹雪芹随全家迁回北京。曹家从此一蹶不振,至迟到1756年曹雪芹移居北京西郊,陷入了举家食粥酒常赊(敦诚《四松堂集·赠曹芹圃》)的贫困境地。至乾隆二十七年(1762),雪芹幼子夭亡,他陷于过度的忧伤和悲痛中。到了这一年的除夕(1763年2月12日),终因贫病无医而逝世。
据其友人的描绘,雪芹身胖,头广而色黑(裕瑞《枣窗闲笔》)。他性格傲岸,豪放不羁,嗜酒,才气纵横,善谈吐,能诗善画。同时代的敦诚说他诗笔有奇气(《四松堂集·赠曹芹圃》),诗胆昔如铁(同上),把他比作唐代诗人李贺。但他的诗仅存题敦诚《琵琶行传奇》两句:白傅诗灵应喜甚,定教蛮素鬼排场。
曹雪芹喜绘突兀奇峭的石头。敦敏《题芹圃画石》说: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见此支离。醉馀奋扫如椽笔,写出胸中块磊时。可见他喜画石头乃是寄托胸中郁积不平之气。这些都从某一个角度勾勒了曹雪芹的才情风貌和性格素养。
曹雪芹由锦衣玉食坠入绳床瓦灶,个人遭遇的不幸促使他对生活有了更深切的感悟,人生况味的咀嚼以及自身的文化反思,对其创作的推动更为巨大。
《红楼梦》原名《石头记》。在1754年脂砚斋重评的《石头记》中已经有了十年辛苦不寻常和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的说法,据此推断,大约在1744年前后,曹雪芹即以饱蘸着生命的血泪,开始创作《红楼梦》。但是直到他泪尽而逝时,也未能完成全篇,仅以并不完整的八十回传世。现在看到的《红楼梦》后四十回,一般认为是高鹗续补的。高鹗,字兰墅,别号红楼外史,1795年中进士,做过内阁中书等官。他续补《红楼梦》是在1791年以前。后四十回可能根据原作者残存的某些片段,追踪原书情节,完成了宝黛爱情悲剧,使全书故事首尾完成。尽管后四十回的续书有不少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原作八十回强大严密的诗意逻辑和美学趋势,还是被高鹗不同程度地继承了下来。因此,从二百馀年的《红楼梦》的传播史和接受史上来观照,仍然可以证明它是比任何续书都更具有特点和更为差强人意的续补。
《红楼梦》的艺术世界异常迷人,它的思想文化底蕴极其深邃,它对许多读者的精神生活曾经发生并仍在发生着强烈的影响。在中国小说史上,还没有像《红楼梦》这样能够细致深微然而又是气魄阔大地、从整个社会的结构上反映生活的复杂性和广阔性的作品。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红楼梦》正是当时整个社会(尤其是上层社会)面貌的缩影,也是当时社会整个精神文化(尤其是贵族和知识分子阶层的精神文化)的缩影。难怪人们发出这样的感喟:《红楼梦》里凝聚着一部二十四史。是的,《红楼梦》本身就是一个丰富的、相当完整的人间世界,一个绝妙的艺术天地!然而,《红楼梦》又是一部很难读懂的小说。事实上,作者在写作缘起中有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首诗不仅成了这本书自身命运的预言,同时也提示读者作品中寄寓着极为深邃的意味。
如果把《红楼梦》当作人类审美智慧的伟大的独创性体系对待,而不是简单地从中寻找社会政治史料和作家个人的传记材料,就需要回到《红楼梦》的文本深层,因为只有面对小说文本,才能看到作者把主要笔力用之于写一部社会历史悲剧和一部爱情悲剧。这幕悲剧的中心舞台就设置在贾府尤其是大观园中,因此,它对社会历史的反映既是形象的,又是折射式的。而作品主人公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等绝慧一时的人物及其命运,尤其是他们爱情婚姻的纠葛,以及围绕这些纠葛出现的一系列各种层次的人物面貌及其际遇,则始终居于这个悲剧舞台的中心。其中令读者为动容的是宝黛的爱情悲剧。因为他们不仅在恋爱上是叛逆者,而且还因为他们是一对叛逆者的恋爱。这就决定了宝玉和黛玉的悲剧是双重的悲剧:封建礼教和封建婚姻制度所不能容许的爱情悲剧,和上流社会以及贵族家庭所不容许的叛逆者的悲剧。作者正是把这双重悲剧融合在一起着笔,它的意义就更为深广了。
《红楼梦》的深刻之处还在于它使家庭矛盾和社会矛盾结合起来,并赋予家庭矛盾以深刻的社会矛盾的内容,因而《红楼梦》所描写的贾府中的种种矛盾,以及宝玉、黛玉、宝钗等诸多人物的爱情、婚姻的冲突,在一定意义上就是当时社会各种矛盾的反映。既然如此,小说的视野一旦投向了全社会,那么,政治的黑暗、官场的腐败、世风的浇漓、人心的衰莠,便不可避免地会在作品中得到反映。书中所着力描写的荣国府,就像一面透视镜似地,凝聚着当时社会的缩影。这个封建大家族,也正像它所寄生的那个将由盛转衰的清王朝一样,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赫的豪华场面,但那忽喇喇如大厦倾的趋势,却已从各方面掩饰不住地暴露出来。而这一切也正符合全书的以盛写衰的创作构思的特点。
《红楼梦》一经出现,就打破了传统的思想和手法,从而把长篇小说这种文体推进到一个崭新的阶段。如果从小说美学色素和典型意绪加以观照,曹雪芹是偏重于感觉型的小说家,甚至可以说,曹雪芹作为小说家的主要魅力,非常清晰地表明,他是凭借对活泼泼流动的生活,以惊人准确绝妙的艺术感觉,进行写作的。或者说,曹雪芹小说中的思想精灵,是在他灵动的艺术感觉中,在生活的激流中,作急速眩目的旋转的。在《红楼梦》中,让你看到的是幽光狂慧,看到天纵之神思,看到机锋、顿悟、妙谛,感到如飞瀑、如电光般的情绪速度。可以这么说,出于一种天性和气质,从审美选择开始,曹雪芹就自觉偏重于对美的发现和表现,他愿意更含诗意地看待生活,这就开始形成了他自己的特色和优势。而就小说的主调来说,《红楼梦》既是一支绚丽的燃烧着理想的青春浪漫曲,又是充满悲凉慷慨之音的挽诗。《红楼梦》写得婉约含蓄,弥漫着一种多指向的诗意朦胧,这里面有那么多的困惑。那种既爱又恨的心理情感辐射,确实常使人陷入两难的茫然迷雾。但小说同时又有那么一股潜流,对于美好的人性和生活方式,如泣如诉的憧憬,激荡着要突破覆盖着它的人生水平面。其中执着于对美的人性和人情的追求,特别是对那些不含杂质的少女的人性美感,所焕发着和升华了的诗意,正是作者审美追求的诗化的美文学。比如能够进入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者,据说将有六十人,这些进入薄命司册籍的妇女,都是具有鲜明个性的美的形象。作者正是以如椽之笔,将这样一大批红粉丽人,一个一个地推到了读者的眼前,让她们在大观园那座人生大舞台上尽兴地表演了一番,然后又一个一个地给予了她们以合乎逻辑的归宿,这就为我们描绘出了令人动容的悲剧美和美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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