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撷微》所关注者,确属小众。但古时文人,却颇看重书斋(房),不论大小;凡书斋之用、书案之器,均堪称清雅;许多器用,甚至手可盈握,以供摩挲把玩,故旧称“文玩”,今曰“文房”、“清供”。其材质繁多,工艺考究、精致,多寓逸情雅意,或励志“载道”。
笔者浅陋、惶恐,先要向拿到这本书的读者坦白:此书属于“早产儿”,原计划是明年——二〇二一年出版的。但是没有想到,新冠肺炎疫情、隔离防疫在家,用广东话讲,有了“大把大把”的空闲;师友、出版社也催着提前“生产”,自己也是“主观”加“客观”,没经住,就有了您现在手里的这本书。所以,书里的种种先天、后天不足,恳请读者诸君、大家见谅。
二〇二〇年,中国农历庚子年,注定要用浓墨写入中国史、世界史。的确,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历史不停往前走,经济全球化,地球成了“村”,这个村,爆发新冠肺炎疫情,传染、流行;疫情,是人类的天灾,没承想,再加上“美利坚”之政客人祸,疫情蔓延,不可预期。升斗小民,只能仰仗、依赖着国家。而国家,对于中国人,是安身立命之本。回望一百八十年前(1840年)、一百二十年前(1900年)的“庚子”,再看看当下之中国,可以确定,历史,不可能再“重演”了。所以,感恩。所以,拙著提前结集在今年,有意义。
移居广东,养疴十年。病馀闲翻杂书,成为主要生活方式;也出去走走,延续以前的爱好,只关注古人的文房用品,因为,它是“小玩意儿”,不登收藏家“大雅之堂”,所费也相较不多,自谓“打发时间”。故逛逛古玩地摊儿,算是锻炼;也去古玩店、博物馆(院),算是“长眼”;胆子大了,也去过拍卖会。由此机缘,也就结交了一众新的师友,天南地北,乃至海外。偶尔,用文字也记下一些,师友知晓后,鼓动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属文房类‘名物考’、有深度的研究型随笔”,云云,也是自己“架不住”,先后就发表了几万字。
检点这些个文字,勉强算作文房名物考罢。私下还是以为,可称笔记、随笔。倒也是静下心来,甘坐“冷板凳”而得之的,确属有感而发;如扬之水先生《细节的意义》所言:“古已有之的器物学,更多的是追求其中的古典趣味,今天与田野考古并行的文物研究,当然与之异趣。文物研究不能省却对日常生活中细节的关注,了解与廓清一器一物在历史进程中名称、形制与作用的演变,自然是关键,尽管有时它会显得过于琐细。而若干历史的真实,也许就隐藏在这平平常常的生活细节中。”(《采绿小辑》)而笔者因学识、学力所限,拙文里的种种露怯,冀望读者明察。
人,终归是欲望驱使的动物。进化之后,较之野生的,无非是多了“文化生活”“精神生活”,还有虚荣心。笔者也并无例外。“知天命”之后,在杂志上刊发过的灾梨祸枣,将要“耳顺”之年,又想着聚拢起来,出一本集子,以为自己“甲子”纪念。想是这么想,这不,明年才真正满一个甲子,现在提前了一年,“丑媳妇”没有仔细装扮,就出来见“公婆”了。
是为序。
定名一只水盂
“白菜”笔筒探赜
明代状元康海(对山)铭端砚
点点滴滴润砚田
“青白”宋瓷话文房
说勺论匙
文房怀雅数竹刻
“找回”诗筒
状元镇尺与王世襄的家世
谭印·十章——印章十枚琐说
谭印·十章之一:士人中的高人、奇人——高士奇
谭印·十章之二:清乾隆·周芬款象牙印小考
谭印·十章之三:瞿中溶黄杨木套印
谭印·十章之四:任淇竹根镌寄语
谭印·十章之五:王尔度之雅怀
谭印·十章之六:黄牧甫的赠别
谭印·十章之七:陆恢雕刻牙牌印
谭印·十章之八:张大干亦善铁笔
谭印·十章之九:乔大壮其人其印
谭印·十章之十:来楚生自谦且自尊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