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那之间》收录了李燕蓉的短篇小说9篇。
作者由画家转而从事文学创作,使其作品充满了 “文艺范儿”。
她的作品让人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不知不觉间会走进小说中人物的内心,与她们一同感知这个世界的芜杂和不可预知。
作者认为人生永远不会像设计的那么有条理。所以在她的笔下,只需选取其中的片段,让人看到几个侧影,便像其油画创作一样,看似松散、杂乱的叙述中,蕴含着清晰的脉络。她用寥寥数笔,就简单勾勒出了人生百态。
《那与那之间》由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和全国百佳出版社出版发行。
《那与那之间》是一部短篇小说集,收录作品9部。作者李燕蓉的小说内容大多为都市平民百姓描形造影,通过截取他们的某些生活片段,素描他们的某些精神活动,写他们的悲喜交加又得失兼备的生活向往、事业打拼与情感纠葛,把普通市民的日常化生活的真情实况原生态地呈现出来。她的小说具有毫不掩饰、表现充分的女性感觉与女性视角,刻画人物以精细见长。同时,又将这种女性视角与绘画造诣很好地结合起来,融为一炉,在叙事文笔上既细切有致,又有声有色,含而不露,意味悠长。
1 那与那之间
2 对面镜子里的床
3 绽放
4 飘红
5 深白或浅色
6 蹲在黑夜里的男人
7 让我落在尘埃里
8 半面妆
9 开始熟睡
事物常常被意义和语境所覆盖。我们日常总习惯性地行走在这些所谓意义的光滑表面上。很容易就听到别人告诫我们:应该这样,不要那样,那样做是毫无意义的。真正的意义是什么样呢?绘画作为一种影像艺术是要去说明表现意义呢,还是应该把这些意义和语境从客观的周围全部剥除干净?我不想把人作为描绘对象,因为人本身带有太多的意义。
那篇论文的开头是这样写的。原谅我只说这么一点点,论文有十几页,两万多字,我所能记住的也只有这些。
因为绕口,一开始觉得很难记,但后来反而记住了。在一次座谈会上,它被复印了十几份分别发送到每一个到会者的手中。事实上复印的件数远不止那么多,据我所知,当时有许多人都看过,像看黄色手抄本一样,反复传阅。甚至内容都有篡改,人为地添加一些章节。我想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无非为了使这件事更离奇些。但是真的,当时我看到的论文是他的导师刘传闻亲手复印的。
在那次座谈会上我们还看到了他的毕业作品。通过多媒体完成的一些影像。说实话我不大能理解,好像那些影像源自油画布上的一些无规则色块,但我确实没看懂。虽然在当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说,此情此景下我所说的也只能是“惊讶、吃惊、出乎意料”之类的话,反正那样的话无所谓对错。他的那篇论文一直在否定意义这么一个说法,然而那天的座谈会还是给了他一个有意义的结论。我们详细分析了他的论文,他的指导老师刘传闻又给大家看了一些他以前的作品。那些油画都装上了很贵的画框,都是新装的。有一些画确实很有意思。有一幅,是那种灰白色调,一个窗户上那么放着几个破瓶子,感觉很好。我看比他的毕业创作好。我每天说那么多的废话。但我不是一个坏人啊,你说是不是?我从来没敢说自己好,我知道,我自己就是懦弱,真的就是懦弱。
话还没说完庞鸣就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在继续咕噜着。郝刚把杯子里的酒全都灌到肚子里。胃里热热的,像尿一样,连打的嗝都有一股尿骚味。庞鸣的嘴一直张着,桌子上已经积了一滩涎水,他像破了的塑料袋一样到处都扁塌塌的。以往他们的说话总会落在女人身上,那样多少会有个归宿。用庞鸣的话说,那温暖、滑润的子宫才是他该待的地方。不知道那些女人见了流着涎水的庞鸣会怎么样。他们两个扯了一晚上。瞎扯些什么,真是傻B。这也是庞鸣的话。现在很少听到他这么说了。
进化了,就像数码宝贝一样,全都他妈的进化了。
快两个星期了,郝刚还是不知道这篇稿子该怎么结尾,它的主题又是什么。许多时候过分地去细想一件事,会不由得陷入一些蛛丝马迹里,鬼影憧憧。自己原本认为正确的东西、想法,被一块一块肢解、消融;而另一些生硬的看似错误的没来由的东西,像街上横七竖八的楼一样立了起来。郝刚原本是有一些想法的。关于这篇文章的命题、立意都有想好的一套。但这么多天下来,来来回回的被那么多人的话语硬生生给湮没了下去。了解得越多越无从下手。光报纸就攒了一大摞,包括那个李操的论文,也终于找来了原稿的复印件。搞艺术的人真是神经啊,这么好的机会,应该说是机遇吧,眼看着就名利双收了,到头来却被他那莫名其妙的几句话活生生地葬送了。那天的新闻播了半截就插入了三次治请到光华医院的广告,再无下文。光华医院说,无痛人流,引进德国全新科技,简简单单只要两分钟,药到病除